君之为人,身影倥偬。卯作子眠,鲜为谰声。偶有言语,皆出衷心:只涉课业,不及人身;猫遁狗扑,从不萦心。似先觉生之忽微,亦尽悉业之难竟。呜呼!盛年犹在,人却不踪!
匆匆四载,三与君共架一床,君在下铺,我在上铺。或有琐屑落下,君谑曰:“三年里,我受尽了你的欺负!”黑脸,厚镜,憨笑,历历在目。
末一年,有一女子频访于君。一日,又来访,佯作不识问曰:“你找谁啊?”曰:“找马存斌。”又佯作不解问曰:“找他有事吗?”问得紧且急了,便对曰:“没事儿,玩玩老乡!”余心狂笑,女则窘红如桃。不知此女终成君之伉俪之属否!
大学四年,我遭亲断恋绝愿灭之罹,厌世之情滔滔,仿佛君亦有激荡难平之情怀,屈抑郁结,故皆涂鸦诗歌以自聊,毕业之时合其良者油印成册。为何油印成册?我信君亦不知所为!结成乎?留念乎?扬才乎?非也!非也!非也!或为心性之默处耳。
乙亥年末差京时,闻君为眼疾事来京方离,时在步之先后,此为近三十年中与君相距最近时。近而不逢,望风而成永别。
人生之短,千古一叹;成败之论,究归幽玄;寿夭祸福,咸源定然。然亲者逝去,终为心之缺角,地之损方,悲悼之情难禁,崩落之泪难止也。呜呼,存斌!汝老者如烛之在风中,汝幼者似羔之在狼群,命已殁而憾无穷哉!纵有补缺之石,续断良法,汝已不在,已已然哉!悲夫!悲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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